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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異的落水聲潛入深沉的水底。
那一切就發生在一瞬間，像慢動作一樣。
…他們大聲笑。
=========================
(四) 咚。
吹笛人依約為哈梅林驅除了嚴重的鼠患，用的方法跟他粉碎木板的方式差不多。
其他的事情他什麼也沒做，就只是不停地吹奏著短笛，巨鼠們竟就隨著樂曲的高低起迭，自動自發地排成整齊的一列，它們像人一樣用兩只肥胖的後腿立穩在地面上，滑稽地搖擺兩隻短胖的前肢，它們跳著跟吹笛人相同的舞步，一步一步都像是制式化地搖著頭的發條娃娃…
咚…咚…咚…咚…咚…
每隔相同的間隔，就有一隻巨鼠跳進河裡。
水花越濺越高，像是它們在比賽誰下水的姿態比較優美。
大人們臉色鐵青地看著這怪力亂神的景象，一面小聲地不知在討論著什麼。
咚。
詭異的落水聲潛入深沉的水底。
咚。
我們卻只覺得想吐。
事實上，除了較年長的幾個人，其他人已經吐了一地了。
蒂娜指示善良的女孩們，要她們矇上幾個較幼小的孩子們的眼睛。
咚。
「…我發誓我看到那些天殺的怪老鼠是用兩隻腳跳著詭異的舞跳進河裡的。」瑞恩握緊他那把被巨鼠的血跡染黑的小刀，另一手捂住自己的嘴。
我注意到，他燦亮的眼睛並沒有像我們一樣直盯著吹笛人的一舉一動瞧。
他在看我們的父母親，他在聽，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像是在忍耐暴怒之類的高漲情緒。
「狗屎…不…不要…」瑞恩睜大了眼睛喃喃地說。
咚。
我看過他眼底的光。
咚。
那一天，教堂裡，我們殺的第一隻巨鼠。
咚。
最後一隻巨鼠跳下水。
被矇上眼的孩子們在哭。
除去巨鼠後的道路上露出了遍地被咬得稀巴爛的屍體，留在泥砂路上的血漬像是膠結的糖膠。
我把我的胃都快要嘔出來，還是覺得噁心。
完成任務的吹笛人笑嘻嘻地在原地轉著圈圈，無視於所有人目睹這情形後所露出的驚懼自問自答。
「老鼠都走了！真開心！跳舞、音樂、胖老鼠！寶物！寶物！最後慶祝的嘉年華會，大家都一起來參加？」
沒有人敢回答他。
吹笛人環顧所有人，垂下了肩膀，露出了寂寞的難過表情。「…沒有人想要一起拆禮物嗎？寶物一點都不重要嗎？不重要嗎？」
在這種僵持靜謐的時刻，瑞恩忽然大聲吼。
他朝他的父親撲過去，卻撲了個空。
他的父親撲向吹笛人。
吹笛人跌倒在地上。
地上的血弄髒了他滑稽的小丑裝。
塵土掩蓋不住他眼睛裡的那些害怕。
我們都看見了。
那一切就發生在一瞬間，像慢動作一樣。
灰塵。
惶恐。
刀鋒。
我們殺的第一隻巨鼠。
血。
硬麵包。
紅眼睛。
黑皮鞋。
屍體。
始終都闔著眼的上帝。
--我們的害怕。
「不要！！！」
瑞恩聲嘶力竭地吼叫著，直到再怎麼張大嘴，難聽的粗嘎聲音再也發不出。
我們全都跪了下來，眼淚流不停。
大人們包圍著吹笛人，他們用不可一世的表情俯視著那個狼狽的孩子。
瑞恩的父親高舉起手中的那把短笛，旁邊的人群鼓譟著。
啪！
那是一個相當單純的單音，跟巨鼠跳下水的聲音差不多
--他們折斷了吹笛人的短笛。
終於瑞恩也哭了出來，哭聲如困獸的哀鳴般嗚嗚咽咽。撞到地面的額頭還潺潺地冒著血。
…他們大聲笑。嘲笑我們。
他們，它們。
<待續>
那一切就發生在一瞬間，像慢動作一樣。
…他們大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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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咚。
吹笛人依約為哈梅林驅除了嚴重的鼠患，用的方法跟他粉碎木板的方式差不多。
其他的事情他什麼也沒做，就只是不停地吹奏著短笛，巨鼠們竟就隨著樂曲的高低起迭，自動自發地排成整齊的一列，它們像人一樣用兩只肥胖的後腿立穩在地面上，滑稽地搖擺兩隻短胖的前肢，它們跳著跟吹笛人相同的舞步，一步一步都像是制式化地搖著頭的發條娃娃…
咚…咚…咚…咚…咚…
每隔相同的間隔，就有一隻巨鼠跳進河裡。
水花越濺越高，像是它們在比賽誰下水的姿態比較優美。
大人們臉色鐵青地看著這怪力亂神的景象，一面小聲地不知在討論著什麼。
咚。
詭異的落水聲潛入深沉的水底。
咚。
我們卻只覺得想吐。
事實上，除了較年長的幾個人，其他人已經吐了一地了。
蒂娜指示善良的女孩們，要她們矇上幾個較幼小的孩子們的眼睛。
咚。
「…我發誓我看到那些天殺的怪老鼠是用兩隻腳跳著詭異的舞跳進河裡的。」瑞恩握緊他那把被巨鼠的血跡染黑的小刀，另一手捂住自己的嘴。
我注意到，他燦亮的眼睛並沒有像我們一樣直盯著吹笛人的一舉一動瞧。
他在看我們的父母親，他在聽，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像是在忍耐暴怒之類的高漲情緒。
「狗屎…不…不要…」瑞恩睜大了眼睛喃喃地說。
咚。
我看過他眼底的光。
咚。
那一天，教堂裡，我們殺的第一隻巨鼠。
咚。
最後一隻巨鼠跳下水。
被矇上眼的孩子們在哭。
除去巨鼠後的道路上露出了遍地被咬得稀巴爛的屍體，留在泥砂路上的血漬像是膠結的糖膠。
我把我的胃都快要嘔出來，還是覺得噁心。
完成任務的吹笛人笑嘻嘻地在原地轉著圈圈，無視於所有人目睹這情形後所露出的驚懼自問自答。
「老鼠都走了！真開心！跳舞、音樂、胖老鼠！寶物！寶物！最後慶祝的嘉年華會，大家都一起來參加？」
沒有人敢回答他。
吹笛人環顧所有人，垂下了肩膀，露出了寂寞的難過表情。「…沒有人想要一起拆禮物嗎？寶物一點都不重要嗎？不重要嗎？」
在這種僵持靜謐的時刻，瑞恩忽然大聲吼。
他朝他的父親撲過去，卻撲了個空。
他的父親撲向吹笛人。
吹笛人跌倒在地上。
地上的血弄髒了他滑稽的小丑裝。
塵土掩蓋不住他眼睛裡的那些害怕。
我們都看見了。
那一切就發生在一瞬間，像慢動作一樣。
灰塵。
惶恐。
刀鋒。
我們殺的第一隻巨鼠。
血。
硬麵包。
紅眼睛。
黑皮鞋。
屍體。
始終都闔著眼的上帝。
--我們的害怕。
「不要！！！」
瑞恩聲嘶力竭地吼叫著，直到再怎麼張大嘴，難聽的粗嘎聲音再也發不出。
我們全都跪了下來，眼淚流不停。
大人們包圍著吹笛人，他們用不可一世的表情俯視著那個狼狽的孩子。
瑞恩的父親高舉起手中的那把短笛，旁邊的人群鼓譟著。
啪！
那是一個相當單純的單音，跟巨鼠跳下水的聲音差不多
--他們折斷了吹笛人的短笛。
終於瑞恩也哭了出來，哭聲如困獸的哀鳴般嗚嗚咽咽。撞到地面的額頭還潺潺地冒著血。
…他們大聲笑。嘲笑我們。
他們，它們。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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