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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性地,她拿著那串鑰匙,鬼祟地來到它的面前。
鑰匙插進鑰匙孔裡,發出鏗鏗鏘鏘的撞擊聲...
喀的一聲...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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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瑪莉安跟萊特已經結婚兩個多月了。
村民們仍不停地討論著瑪莉安與藍鬍子萊特的婚事。
大家都認為瑪莉安一定會像之前幾個女孩一樣跟了萊特之後就消失不見。


村民們自以為是的以為她是因為遭受到生命威脅所以才悶不吭聲,
瑪莉安對於大家的詢問也總是笑而不答,
一來是因為她懶的去與他們爭辯那些先入為主的恐怖傳說,
二來是因為她不屑與這些迷信又庸俗的人分享她丈夫真正的模樣。
--顯然她對萊特的了解比無知的村民們還要多很多很多。


她的丈夫才不是什麼妖魔鬼怪呢。

萊特留著茂密的絡腮鬍,跟他的長頭髮一樣是深邃的藍色,
粗獷的鬍子遮不住他稜角分明的下顎,他有一張迷人的俊臉。
而且他有著一雙深沉的灰色眼睛,有著讀心似的穿透力,
雖然已是夫妻,每次接觸到他的眼神還是會讓瑪莉安感到羞赧而避開他的眼光。
他習慣用緞帶綁好自己的一頭長髮,最喜歡用紅色緞帶。
衣服大多是貴族在重要場合才穿的那種正式的禮服,
輕便的服裝大概只剩下穿在禮服下的襯衣了。
跟他相處沒幾天,不難發現他的確是很懂得禮儀的人。
用餐禮儀、交談禮儀、衣著禮儀、走路禮儀...每件事情他都可以做得高貴謙遜,
瑪莉安有時候會頑皮地打破他的那些禮儀,但是他只是給予溫和的微笑,
吭也不吭一聲,反倒讓瑪莉安心虛了。


總而言之,萊特是個溫和有禮的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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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剛來到萊特的城堡時,她就像是在迷失在都市裡的鄉巴佬一樣,
看到什麼總是欣喜若狂的,時常驚喜地尖叫驚呼。
萊特對於她的那些反應似乎是見怪不怪,
只帶過她逛過常用的一樓、二樓以及花園,便將城堡的整串鑰匙交給她。


「妳可以去城堡的任何地方,但請絕對不要打開地下一樓的那扇紅色大門。」
那是他唯一的叮嚀。

--而且仍不忘交談的禮儀。


瑪莉安忍不住對他叮嚀中的請託感到好笑,露出天真又動人的美麗笑容。
萊特有那麼一瞬看傻了眼,然後恢復他平常有禮的泰然。

他們夫妻的初夜也不是在結婚那天就發生,
萊特一直到瑪莉安習慣了城中生活之後才有禮貌的"請問"妻子是否有意願。

他的彬彬有禮一直是瑪莉安婚後生活中的最大笑點。


他完全縱容這個18歲的小妻子,瑪莉安也有默契地給予相對的尊重與愛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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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說瑪莉安對那扇不能開的紅色大門完全不感興趣,那是假的。
其實她已經在那間房間前面"無意地"徘徊過很多次,
但想起萊特的請託,她只好讓自己偶爾看看那扇門,在門口想像裡頭傳說的恐怖情景。


這天關於紅色銅門的奇幻想像旅行,
她想像著萊特拿著刀切割女子白皙軀體的模樣,
原本畫面是血腥的,瑪莉安想像中的萊特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但是他在支解女屍到一半的時候,猛然想起餐桌禮儀,
於是便操縱著頗不習慣的大菜刀開始像切牛排一樣小塊小塊切。
那種滑稽的畫面讓瑪莉安感到很有趣,
後來吃飯時盯著萊特高尚的切肉手法也讓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什麼事這麼開心?」
他一面用餐一面靜靜的觀察自己的美麗妻子。
「哈哈哈~沒什麼,只是想到一些事。」
瑪莉安吐吐舌頭,悶笑著喝了口水,卻嗆到了自己。
「悶住不好唷,妳看妳。」
萊特示意女僕去為她拍拍背,自己則是體貼的遞給了她一塊淨帕。
她微笑地看著他,輕輕接過。
「對了,瑪莉安,我明後兩天有重要的工作要處理,可能要出城一趟。」
萊特像是說著日常瑣事一般隨意地提起,瑪莉安甜笑了笑,點點頭,表示了解。
「什麼時候回來?」
「恩...應該大後天就會回來了。」他微笑著補充說明。
「...這兩天妳可以去城堡的任何地方,妳應該會對五樓的娛樂室有興趣的...」
然後好像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他看住瑪莉安,誠懇地繼續說道:
「請絕對不要打開地下一樓的那扇紅色大門。」

瑪莉安有點訝異他的再度強調,不過還是順從地點了點頭。


萊特外出工作的第一天,瑪莉安找到了萊特口中的娛樂室。
裡頭有著各式樂器、遊戲設備、健身器材...應有盡有,
她和幾個女僕在裡頭玩得不亦樂乎,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但是晚上要睡覺的時候,看著身旁空下的位置,她想念起萊特漂亮的大鬍子。
然後聯想到那扇紅色的門。

要聽話。瑪莉安心想。
於是她甩甩頭,轉過身,玩耍了一整天的疲累讓她很快的進入夢鄉。

彷彿故意激起她的好奇心似的,
她夢見自己在夢中拿著整串的鑰匙,開了一扇又一扇的紅色大門。
前幾扇門的後面藏著如想像般血腥的畫面,後來開始出現了一些其他的。
小時候的朋友、喜歡吃的東西、金銀珠寶、馬戲團表演...
後來還夢到了父親,以及拋夫棄子的模糊母親。

第二天,從睡夢中悠然醒來的瑪麗安,躺在那張裝飾華美的大床上,
盯著支桿上的白色網紗,發了一上午的呆。

然後起身,下樓。


她很快地找到那個房間。
那扇銅門上的紅漆早已剝落的差不多了,像是年華散盡的老婦,
孤零零地捧著一張鬆弛的老臉等著別人憐憫的施捨它一眼。
戲劇性地,她拿著那串鑰匙,鬼祟地來到它的面前。

沒問題的。在夢裡已經開過千百遍了。瑪莉安這樣安慰自己。

鑰匙插進鑰匙孔裡,發出鏗鏗鏘鏘的撞擊聲,
她的心跳正在加速。

喀的一聲...
是了,門開了。

她小心翼翼地轉開把手,門縫裡透著深紅色的燈光。
才一眼,她便愣住了。
然後在門口泣不成聲。


「...瑪莉安?!妳...」萊特訝異的聲音在她背後驀地響起。
她淚眼汪汪地回頭,正對上他驚訝的臉龐。
「...多久了?」她依然故我地流著眼淚。
萊特心疼地將她緊緊擁住,用吻慢慢舐去她的眼淚,才喃喃地回應。

「十五年了。」他不自在地別過頭去,語氣確定。
「...從妳母親離開的那一晚開始的,我一直記得妳的眼淚。」

瑪莉安仰望著他不自在的臉,溫柔地破涕為笑。
「傻~瓜。」
她愛憐地給了他一個吻。



紅色大門後面的世界,是一片暗紅色。
房間裡的牆壁上到處都貼滿了相片。
從孩童時期到最近,
每一張都緊緊地鎖住了瑪莉安美麗的容顏。
讓人最難以移開視線的,就是正中央那張大幅的婚紗照,
照片中略作妝扮的瑪莉安在相片中更顯得美麗動人,
明亮的大眼中彷彿有海浪在漂移,有點膽怯地盯著前面看,露出靦腆的笑容。

令瑪莉安更感動的,卻是從相片中她確實地感受到的

--相機後那對眼睛裡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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